中国媒体快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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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份关于中国的新闻自由之新闻和分析的月刊

第152期：2021年3月31号

新闻标题：

本期分析：北京在全球社交媒体上传播虚假讯息的能力越来越强

本期新闻：

• 审查近况：阿里巴巴遭指责，Signal 被封，新的广播电视法， 欧盟被拒进入媒体市场
• 监控近况：打压变声软件，私营业界收集数据，西藏宗教机构，新疫苗护照
• 公民因在网上有关COVID-19、「诋毁英烈」言论，或有在海外有维吾尔族记者亲戚， 而被拘留
• 香港和澳门：对民主原则和言论自由的攻击加重
• 中国之外：减少贫困宣传向全球扩张，骇客攻击维吾尔族，以及应对中国环球电视网（CGTN）和中国监控的监管应对

重点反制：应对中国限制，台湾的#自由凤梨运动爆红
未来看点 
行动起来 

本月图片：阿拉斯加会谈迷因

这是在紧绷的3月18日中美阿拉斯加会谈之后，在中国网络上出现的众多「迷因」中的一款。本图是来自一个中文网络漫画「那年那兔那些事」，它描述的是1954年「日内瓦会议」，在那次会议中，中国第一次作为一个主要的国家与美国会晤。本图在中文社交媒体平台上被广泛转贴。其它迷因（见这里和这里）有着更民粹主义的调子，在它们微博上帐号上，获得了数百万计的点赞，也包括的有着1.28亿粉丝的《人民日报》微博帐号（图片来源： ChinaTalk Newsletter）。

本期分析：北京在全球社交媒体上传播虚假讯息的能力越来越强

其传播网路正在抵制被删除的行动并得到实际用户的关注。

作者：萨拉・库克

当与中国相关的社交媒体机器人和带节奏者在2019年出现在全球虚假讯息发布现场时，多数分析师得出结论，他们的影响力和影响范围相当有限，特别是在真实用户参与度方面，以及相对于这一领域更为老练的参与者（如俄罗斯政权）而言。正如许多中国观察家预期的那样，这种评估现在似乎正在改变。

学术研究人员、智库、新闻媒体和网路安全公司在过去两个月发表的几项深入调查，揭示了源自中国的虚假讯息活动的演变。一些人对去年春天达到顶峰的（虚假信息传播）活动提出了新的见解，而另一些人则分析了自2020年10月以来出现的最新消息传送、手段和各种帐户。

仔细阅读这些调查，可以发现与中国有关的虚假信息宣传活动的几个新特点，即有目的地传播误导性内容，包括通过全球社交媒体平台上的不真实活动。

总体而言，这些研究表明，大量的人力和财力投入到了虚假讯息上，整体的复杂性和影响越来越大，总体复杂程度和影响都有所增加，官方帐户和假账户之间的联系更加明显，使得中国政府更难做出貌似合理的否认。

在北京大量的影响全球媒体影响的工具中，虚假讯息只是一种工具，也许不是最重要的工具，但是中国当局及其代理人显然正在努力提高其效力，这一过程值得密切观察。

坚持与改变

最新报告的一个关键收获是，那些被用来向全球受众传递官方资讯的虚假帐户网路持续存在。网路安全公司Graphika在2月21日发布的报告是其第四份报告，重点关注被称为Spamouflage的帐户网路。尽管在Graphika的报告或社交媒体平台本身的独立检测之后（有时仅在可疑帐户发布内容几小时后），脸书，推特和YouTube一再将其下架，但这些网路和特定的假冒角色仍在继续自我恢复。 

卡迪夫大学犯罪与安全研究所的另一项研究指出了作者发现的与中国相关的虚假推特帐户网络的结构复杂性。它由一系列几乎自治的「细胞」组成，它们之间的联系达到最少，这似乎增强了网路的韧性、适应性和复原力。该报告指出，这种行为模式是不寻常的，似乎是为了避免被推特的算法检测到而设计的。

研究人员发现了其他的改变迹象。值得注意的是，尽管Spamouflage网路仍在继续部署数百个更明显的虚假帐户，但Graphika检测到了对个人帐户的实验，这些帐户的外观和行为类似于真实的人。

在某些情况下，个人帐户是新创建的，而在另一些情况下，它们似乎是真实的帐户，是从先前的所有者那里窃取或购买的。即使删除某些个人帐户，他们也会自我恢复并随着时间的流逝而发生演变，以提高与世界不同地区的本地受众的互动度。发现Graphika标识的一个这样的Twitter帐户主要是在第三版中以西班牙语发布的。过去，人们更多的是把这种涉及个人帐户的作案手法与克里姆林宫的虚假信息手册联系起来，而少认为它是与北京有关。

持久性在某些消息传递的持久中也很明显。中国政府官方媒体和不真实的帐户中，一个长期存在的造谣运动就是宣扬一种阴谋论，即COVID-19是在美国研制的生化武器，由美军于2019年10月带到中国。 PBS的《前线》网站记录了24篇数位报导，提到了中国共产党联合《环球时报》发表的毫无根据的理论，最早的一篇发表在2020年3月，最近的一篇发表在今年2月初。这只是官方媒体和不真实帐号散布的反美言论的一个例子，这些报导在特朗普政府之后一直延续到拜登总统任期。

接触真实用户增加了的功效 

迄今为止的战术转变似乎已见成效。 Graphika发现，个人帐户在促进「真正参与」方面特别有效，并已成为Spamouflage网络的「影响力主要推手」，从总体上看，它看似扩大了其影响范围，并在促使多个国家的网红分享资讯方面取得了更大的成功。上面提到的讲西班牙语的帐户所产生的发文被委内瑞拉政府高层的帐户分享，包括该国外交部长以及在拉丁美洲具有大量追随者的其他帐户。

报告中提到的其他示例包括被巴基斯坦、英国和其他地方的政治人物或科技高官分享的发文，其中一些拥有数百万追随者。两项报告发现，俄罗斯和伊朗的社交媒体资产在推广COVID-19阴谋论和与中国相关的发文方面给予了助力，包括在中东这样中国的媒体足迹并不那么强大的地区。关于美国，卡迪夫大学的研究发现，后来被揭穿的影片中有人涉嫌在维吉尼亚州烧选票，这段影片最终在11月初被埃里克·川普分享，并获得了超过一百万的观看次数。此前这段影片显然引起了一推特用户的注意，这位用户通过两个在与中国有关的虚假讯息网路中的帐户得到了该影片，埃里克·川普转推了该用户发文。

报告引用了几个不同国家的记者或当地传统媒体的例子，而不仅仅是社交媒体上的个别有影响者，他们在不知不觉中通过自己的帐户，新闻网站或电视广播分享了虚假讯息。这增强了内容的可信度，并将其提供给更广泛的受众。发现的例子反映了这一现象的全球性质，包括一个拥有80多万推特追随者的巴拿马新闻频道、一份希腊国防出版物、一个印度新闻网站、一名阿根廷记者和拥有50万推特追随者的前CNN主播、芬兰和纽西兰的报纸以及德州的一家电视台。

协调与官方联系

将不真实的社交媒体帐户网络归结为中国党国行动者是极其困难的，即使他们显然在宣传北京偏爱的叙述或由国家制作的特定内容。然而，表明官方支持的协调迹象和行为模式正日益频繁地出现。 Graphika发现，被调查的网路中的虚假账户（的声量）被中国外交官在推特上放大了数百倍。与此同时，这些假账户分享的资料的时间和内容与中国外交官或官方媒体的活动密切相关，即便是在全球范围内模糊的话题上，比如11月习近平主席访问上海庆祝中国「改革开放」纪念日。研究人员也承认，中国外交官可能在不知道这些是假账户的情况下分享了网路内容，并假设这些账户是真的「爱国」网民。

尽管如此，这些活动的几个特点还是让不同的研究人员得出结论，他们很可能得到了一些中国政府的支持。首先，单是这项活动的规模、速度和复杂程度就值得注意。 Graphika发现，在2020年2月至2021年1月期间，被研究网路的虚假推特帐户发布了1400多个独特的影片。其中许多是在突发新闻事件发生后36小时内做出的反应，这意味着大量的资源和一定程度的专业性，普通用户很难做到。其次，卡迪夫大学的研究小组绘制了推特网路的发文时间，推特网路的活动与中国的工作时间非常吻合，甚至在其他地方没有广泛庆祝的秋季假期也会出现这种情况。最后，过去两年来，在中国，那些规避审查访问和参与推特活动的普通公民越来越多地面临法律报复，这表明这些网络背后的人即使没有得到积极的官方支持，也可能会得到一些默许的官方批准。

有害內容

这些虚假帐户所宣传的内容范围从相对良性到严重问题不等。一些发文试图通过强调在湖北省为COVID-19医护人员举行的游行来扩大对中国的赞扬，而另一些发文则强调了影响美国的失败或事故，包括在叙利亚被雷击或坠落的无人机。另一组发文旨在攻击和诋毁被认为是北京敌人的，比如香港的民主运动、流亡的亿万富翁郭文贵，或者最近的英国广播公司。

也许最令人不安的内容是那些可能对公众健康和政治产生严重影响的内容，特别是如果它建立在目标国家资讯生态系统中已经流传的其他资料的基础上的话。事实上，分析人士发现，这些发文往往试图利用国内社交媒体或边缘网站已有的叙述和内容，以增强参与度和地方共鸣。这些例子包括关于台湾应对疫情的虚假资讯、质疑辉瑞生物技术公司疫苗安全性的影片，以及美国军事设施中研制出COVID-19的阴谋论。其他的则是侧重在美国大选，虽然他们似乎没有宣传某位特定总统候选人（而是对两位候选人都进行了批评），但他们确实放大了1月6日国会大厦暴乱前后美国存在选举舞弊、暴力呼吁和其他社会不和谐的有问题的说法。 

目前，这些网路的受众仍然相对较少，只是北京或其代理人部署的影响全球讯息流的更大工具箱的一部分。然而，这些研究的基本结论令人担忧：受影响的人数正在增加，有些账户正在走出自己的回音室圈子，就公共卫生和政治参与等重大问题向数百万全球社交媒体用户提供资讯，而且这些活动显然是一个有组织、资金充足和坚持不懈的行动的一部分，几乎可以肯定，中国党国机构的某些部门推动了这些活动。 

凡是在党国机构中推动这一努力的人都变得更加娴熟，如果中国共产党有一件事一再证明了自己有能力，那就是中共服务于其政治生存的创新。

萨拉∙库克（Sarah Cook）是自由之家中国、香港和台湾问题研究总监，兼《中国媒体快报》主任。该文章还于2021年3月30日发表在《外交官》。

审查近况：阿里巴巴遭指责，Signal 被封，新的广播电视法，欧盟被拒进入媒体市场

• 阿里巴巴被命令剥离媒体资产：出于对阿里巴巴媒体资产的庞大市场份额能允许其公众舆论有巨大影响力的担忧，中国政府监管部门下令要求网路商业公司阿里巴巴剥离它的媒体资产。阿里巴巴拥有基于香港的《南华早报》，还参股「上海第一财经传媒有限公司」、微博客平台「微博」、影片平台「哔哩哔哩」以及其它。在微博于2020年初审查了关于一位阿里巴巴高管和一位知名网红的桃色新闻后，当局感到担忧，显然此举惊动了中共领导人，因为他们认为审查应该是政府特权。该指令标志着中共领导人和国家主席习近平试图遏制该国私有科技巨头相对自主权的行动进一步升级，所针对的焦点对象是阿里巴巴及其首席执行官马云。
   
• 领英中国因审查不够而受责：据报导，中国中央网络安全和信息化领导小组办公室（CAC）下令微软的领英（唯一在中国可访问的美国社交媒体网站）将新注册暂停30天并进行自我评估，并因在三月份的两会期间未进行充分内容审查。该公司于3月9日发表声明，称其「正在努力确保我们遵守当地法律。」 领英在中国拥有超过4000万用户，曾因阻止用户查看海外中国维权人士和其他中共批评者的个人资料而受到批评。
   
• 三个应用软件被封：3月16日，若不通过虚拟个人网络（VPN），中国的用户便不再可以访问端对端加密的讯息应用程序Signal。同一天，在习近平于3月15日要求监管机构「加强」对该国成长中的科技公司的监管后，各互联网公司从中国安卓应用商店下架了阿里巴巴的网络浏览器UC Browser。 3月2日，苹果中国的程式商店删除了爆红的面部动画应用程序Avatarify，该应用软件生成「深度伪造品」，其中人脸被更改或替换。一些用户推测它是出于隐私方面的考虑而被删除的，尽管其他用户则认为，真正的原因是由于该应用软件中出现了许多恶搞中共政治人物的作品。
   
• 《广播电视法》的新更新草案：3月16日，中国广播电视管理局发布了一项草案文本，以征询公众意见，该草案包含对24年历史的《广播电视法》的重大修订。该草案首次涵盖了影片共享网站，互联网电视平台和在线广播公司。它指定了九种禁止播放的内容，包括「危害国家安全」，「诽谤中国优秀传统文化」或「不利于年轻人树立正确的世界观」的内容，还额外指定了七种政府将予以支持的内容。除国有媒体外，中国一些最受欢迎的广播公司还包括私有的网路影片服务，例如百度的爱奇艺。
   
• 欧洲中国投资协议粉饰了不平等的媒体市场准入：《欧中全面投资协议》（CAI）于2020年12月30日达成，但直到3月12日才发布全文，该协议表明在中国的媒体市场准入方面，欧盟没有能取得任何重大谈判成果。除非得到（中国）政府的批准，否则外国的广播和电视广播、电影在中国的制作和上映将继续受到制作控制、配额和播出时间的限制。相比之下，该协议仍然为中国在欧洲媒体上的投资提供了巨大的机会。由于中国对欧洲议会议员和一个议会小组委员会的制裁，这项交易必须得到欧洲议会的批准，可能不会通过。
   
• 外国记者受到限制，对新闻自由的评论被封锁：《中国外国记者俱乐部的年度报告》发现，中国当局在2020年将18名外国记者驱逐出境，这是自1989年天安门屠杀事件发生以来被驱逐最多的一年。 3月9日，中国外交部召集会唔英国驻华大使，因她撰写了一篇捍卫新闻自由的微信文章，审查员阻止了她的文章被分享。 《财新传媒》副主编高昱在2月18日发文，并激起了网上的讨论后，在24小时内，审查员就删除了该帖子的内容，该文中高昱对民粹主义的声浪淹没了独立报导感到悲哀，并对中国的国内事务现状提出了不看好的观点。

监控近况：打压变声软件，私营业界收集数据，西藏宗教机构，新疫苗护照

• 中国监管机构限制变声软件：3月18日，中国网信办（CAC）宣布，为「维护国家安全」，已与11个社交媒体平台（包括小米，快手，字节跳动，腾讯和阿里巴巴）进行了谈话，以寻求应对方式，来打击使用变声软件。维权人士已经在诸如Clubhouse之类的音频应用程序上使用了变声软件，以摆脱潜在的政府监控，并躲避语音识别软件。网信办指示这些平台提供报告安全评估和改进的预防风险和控制措施，针对基于语音的社交媒体软件以及深度伪装技术 。
   
• 新法规限制私人收集非必要的个人数据：5月1日，有关移动互联网应用软件可以要求消费者提供的构成「必要个人信息」的新法规将生效，中国网信办CAC于3月22日发布了新法规全文。该法规从法律上定义了针对39种不同类型的移动应用程序的「必要个人信息」，并禁止应用软件因用户不分享他们的个人信息，而拒绝用户对其服务的基本访问权限。当前，中国的许多应用软件提供商都要求用户与他们共享无关紧要的信息，例如要求访问用户相册的共享汽车应用软件。但是，新法规中没有包含强制执行的机制。
   
• 中国官方媒体高调指出私营公司对面部识别系统的使用：国家广播公司中央电视台（CCTV）在3月15日「世界消费者权益日」举办的年度315晚会上，揭示了私营公司在中国使用面部识别技术的情况。该项目报告说，至少有20家企业，包括西方公司BMW，Max Mara和Kohler，在商店中使用了面部识别摄像头来收集客户的生物特征数据。央视的节目忽略了政府或公共实体的监视，促使微博用户指出进入某些居住区或获得医疗保健的无所不在的强制性面部识别要求。今年可能会通过的《个人信息保护法》将进一步收紧私人公司可以收集，存储和使用的个人数据。
   
• 中国的新疫苗护照引起了监控和隐私方面的担忧：3月8日在微信上发布的新疫苗护照将追踪中国公民出入中国的健康、检测和疫苗接种记录。鉴于微信与政府的审查和监控设备的各种关联，使用在该应用软件上的疫苗护照令人担忧。此外，先前对另一个与疫情相关的应用软件（蚂蚁金服推出的「支付宝健康码」）揭露出來，该应用软件在秘密向警察发送位置数据。到目前为止，微信护照不是强制性的，预计将提供纸质版本。中国正在协商接受该护照的过程中；还没有其他国家同意接受这一点。在对主要科技公司的「数字权利评级」的评估中，中国公司一直名列在垫底的部分，在最近发布的涵盖14个数字平台的2020资料索引中，腾讯（微信的所有者）排名第13位，而阿里巴巴（与蚂蚁金服相关联）和百度并列第十。
   
• 监控西藏的尼姑庵和寺院：「为了西藏国际运动」3月10日的一份报告显示，有通过人工和电子监控加强了对西藏宗教机构控制的模式，这些手段是在统战部的支持下进行的，从2016年到2020年，统战部在西藏自治区的预算增加了近三倍。据报导，私营公司支持该地区不断增加的高科技监控和大量数据收集，其中包括计划于2026年在拉萨建成的云存储中心，当局可以将该中心用于「实时监控」。

公民因在网上有关COVID-19、「诋毁英烈」言论，或有在海外有维吾尔族记者亲戚，而被拘留

• 网路评论员因在边境冲突评论中“诋毁英烈”而被拘留：因就2020年6月中国和印度之间的边界冲突中被杀的中国军人姓名公布后发表网路评论，中国警方在2月20日至23日之间拘留了至少7人，并誓言要在海外追捕两个人。2月20日，警方以“寻衅滋事罪”拘留了前记者仇子明，该指控通常用于出于政治动机的自由表达案件中。仇子明曾向他的250万微博粉丝发布评论，质疑官方报告的冲突造成的死亡人数，并暗示这一数字可能更高。警方指控他“诋毁英烈”，2021年3月1日起，这种指控构成刑事犯罪，最高可判处三年徒刑。官方媒体播出了仇子明的一段供词影片，这类影片经常是在被胁迫或欺骗的情况下拍摄的。重庆警方表示，他们正在“网上追捕”一名19岁的海外人士，是因为他在微博上针对边境冲突的评论。官员们短暂拘留审讯并折磨了他的父母。
   
• 继续对COVID-19网上评论进行起诉：3月18日，退休教授陈兆志在北京接受审判，罪名是“寻衅滋事”，因为他在网上发布“武汉肺炎不是中国病毒，而是中共病毒”。检察官建议判处两年半的徒刑，但审判没有判决就宣告结束。另外，湖北网民张文芳于2020年4月4日在微博上发表了关于武汉疫情的一首诗，当局声称她是在散布谣言和虚假信息，2020年9月8日，她因“寻衅滋事”而被判六个月徒刑。当局在网上发布了裁决后，她的案例受到更广泛的关注，匿名推特帐户@SpeechFreedomCN于2月22日对其进行了转发，这个推特帐户是收集那些因言获罪而被捕者的官方文件信息。 该帐号已收集了追溯到2013年的1900多个案例，并跟踪了643个与COVID-19言论相关的案例。
   
• 维吾尔族美国记者的家人在新疆被拘留：《自由亚洲电台》在其3月3日的一份报告中确认，新疆当局拘留了该台维吾尔族编辑埃赛特•苏莱曼（Eset Sulaiman）的两个兄弟，而且自2018年起，已扣押了他的五个堂兄弟。 据信这些都是恐吓行动的一部分，旨在防止埃赛特继续他的报导，“自由之家”最近就此话题发布了一份《看不到，但构得着》 特别报告，这是其中记录的跨国镇压纪录的一种形式。 “自由亚洲电台”表示，其维吾尔族员工的50多位家庭成员已在新疆被拘留。

香港和澳门：对民主原则和言论自由的攻击加重

在过去的一个月中，北京启动了一项立法程序，对香港进行全面的选举改革，包括对所有选举中的候选人进行“爱国者”测验。 香港当局还对2020年参与民主初选的47人提出了指控，还有两个主要的民间社会组织在面临政府施压后，解散或失去了附属机构。 同时，在香港和澳门的审查均增加：

• 泛民主活动人士被控以“颠覆”罪，在社交媒体上被噤声：2月28日，当局指控47名反对派民主活动人士在2020年初选中“阴谋颠覆”，这是自《国家安全法》生效以来最大的施用案例。 这些人最初在1月6日的一次打压行动中被捕。作为保释的条件，至少有10个人删除了他们的脸书帐户，其他人答应不在社交媒体上发文。尽管在马拉松式的听证会后，实际上47个人中只有4个人获得了保释。数百名香港人聚集在法院外表达异议，公开反抗对抗议的限制。
   
• 「香港电台（ RTHK）」新主任开始审查节目：政府新任命的公共广播电视台「香港电台」负责人李百全（Patrick Li）3月4日通知工作人员，他将在播出所有节目之前对其进行审查，此后不久，他就开始取消节目。 3月16日，李百全确认，他出于“公正性”的原因，拒绝其两场秀中的三个节目播出，包括就北京强加的选举变化进行小组讨论，参与该讨论的包括前立法会议长。 3月1日，李百全接管当天，《香港电台》的公共事务和时事部门负责人辞职，另外至少两名记者于2月辞职，而不愿签署强制的对香港政府的效忠承诺。 2月24日发布的香港2021年预算将《香港电台》的拨款减少了4.6％。
   
• 对艺术的自我审查：由于对《国家安全法》规定的起诉表示明显担忧，组织者在最近几周取消了几项文化活动。 2月26日，香港浸会大学取消了“世界新闻摄影”展，该展览原计划展出2019年香港抗议活动的图像。 3月15日，“香港影评家协会”取消了要在香港理工大学放映一部关于2019年示威者与警察之间冲突的纪录片的放映，此前，中国一家国有报纸认为该事件构成了违反《国家安全法》的行为。 3月23日，新的M +博物馆证实，它不会在开幕展览中展示艺术家、中共批评者艾未未的作品，据报导，这本来是在计划之中的。3月17日，香港艺术发展局表示，如果发现申请者主张香港独立，他们可能会失去资助，而香港行政长官林郑月娥则在当天誓言要在政府资助的场地，对“破坏国家安全”的艺术品保持「全面戒备」。
   
• 发生在澳门的审查：据《苹果日报》的一项调查，香港警察在一月份封锁了网站hkchronicles.com，而在香港仍可访问hkmap.live，但这两个网站都已在澳门被封锁。 这些封锁可能是根据澳门的《 2019网络安全法》受命而行的。 3月10日，澳门最大的广播电台和电视公司 -- 澳门广播电视股份有限公司（TDM）-- 的葡萄牙语记者收到了包含九点内容的编辑指导清单，其中包括TDM不反对政府政策，并且它是一个 中国和澳门政府 的“信息传播机构”。

中国之外：减少贫困宣传向全球扩张，骇客攻击维吾尔族，以及应对中国环球电视网（CGTN）和中国监控的监管应对

• 中国的减少贫困宣传已推向海外：3月17日，共产党的喉舌《人民日报》吹捧其在3月5日至11日中国两会期间，在全球报纸上刊登有关习近平减少贫困运动的宣传文章的成功行动。 该报声称，它已在40多个国家的近200家媒体上，以12种语言刊登了750多篇文章。 这些媒体包括：巴西的《环球电视网（O Globo）》，阿拉伯联合酋长国的《海湾时报（Khaleej Times）》，墨西哥的Milenio，印度尼西亚的《印尼媒体报（Media Indonesia）》和加拿大的《国会山庄时报（The Hill Times）》。 《人民日报》声称，它还与15家报纸“合作”，出版了25种专题特刊。 并非所有内容都被标记为付费广告或新闻通稿。 马尔代夫、巴基斯坦和坦桑尼亚的中国外交官也在推特上宣传了这一运动。
   
• 中国黑客利用脸书将国外维吾尔人作为目标：3月24日，脸书宣布已采取行动，打击利用该平台通过恶意软件链接将国外维吾尔人作为目标的黑客团体。 这些目标主要位于土耳其、哈萨克斯坦、美国、叙利亚、澳大利亚和加拿大，他们被发送给与受欢迎的维吾尔和土耳其新闻网站相似的域名，并通过假冒的人权倡导者帐户诱使他们点击。 这场运动的部分内容和与“邪恶之眼”相关的活动非常相似，“邪恶之眼”是先前发现的、也针对维吾尔人的进行威胁的行动者。 “自由之家”最近的一份报告指出，黑客和网路钓鱼式攻击是中国政权对付中国流亡者和海外华侨社区的手段中的两种。
   
• 中国就对新疆的制裁作出反应：自3月22日欧盟、美国、加拿大和英国对中国个人和实体，因涉嫌侵犯新疆人权，而采取协调一致的制裁举措之后，3月22日和3月25日，中国分别对欧盟和英国实施了相互制裁，同时在官方媒体上针对欧盟进行抹黑运动。欧盟被制裁的一个目标实体是设在柏林的“墨卡托中国研究所（MERICS）”，这是欧洲最大的以中国为重点的智库；尽管该机构发表了有关成问题的中共在欧洲影响力的报告，但该机构并不是以特别鹰派或人权导向而著称。在制裁的激励下，中国共产主义青年团发起了一场病毒式传播的网路运动，就瑞典服装公司H＆M许多月前的一个声明进行批评。H＆M声明称其将停止从新疆采购棉花，因为担心涉嫌强迫劳动产品。 3月26日，“支持新疆棉”主题标签的浏览量超过54亿次。
   
• 国营“中国环球电视网（CGTN）”回到欧洲，在英国被罚款，在澳大利亚受到审查：在因其受中共控制而失去英国牌照后，3月4日，CGTN在法国获得批准，从而使该频道可以在包括英国在内的“欧洲委员会”国家/地区恢复播出。然而，就管制 CGTN 的规定，该批准被业界观察家描述为是“异常严厉”的声明，原因是事实上按照法国广播立法，CGTN已“严重违反”了一些原则，例如对“人类的尊严、以及诚实、独立和信息多元化的尊重”。业内观察家还注意到，尽管英国居民可以收看CGTN，但由于英国媒体监管机构Ofcom 2月份的裁决，主要的英国电视台不太可能播出CGTN。另外，3月8日，Ofcom对持有CGTN牌照的实体施以了22.5万英镑（合31万美元）的罚款，原因是该公司播出了强迫认罪画面和对香港抗议的有偏见报导。澳大利亚广播公司SBS于3月5日停播CGTN，原因是SBS针对人权问题对CGTN进行审核。
   
• 对隐私和安全的担忧导致印度、英国和日本的Line应用软件的监管限制：在对中国干预印度关键基础设施的高度担忧的气氛中，印度于3月10日宣布了一项新规定，规定只能从政府甄选的“可信来源”清单中采购设备。这些规定将于2021年6月生效，可能会禁止华为和中兴等中国供应商在印度扩展其4G服务和建立新的5G网络方面发挥作用。同样，据3月18日《金融时报》的报导，据报英国情报机构敦促对中国的“安全城市”技术的市政采购实施管制，在据路透社调查揭露了至少有一半伦敦行政区已购买并部署了中国制造的监控系统之后 。3月23日，由于担心数据滥用，日本的即时通讯应用软件Line禁止其中国附属机构和承包商访问日本用户的个人信息。在此之前，日本媒体报导了Line中国附属公司的四名员工获取了日本用户的信息，包括姓名、电话号码以及他们的Line ID。

重点反制：应对中国限制，台湾的#自由凤梨运动爆红

在中国当局于2月26日宣布从3月开始禁止进口台湾凤梨之后，一个名为#freedompineapple的社交媒体大爆红。 该禁令宣布后，台湾外交部长发出呼吁，要求人们购买台湾凤梨，与台湾站在一起，其标签呼应去年的“自由酒运动”，该运动是应对中国类似对澳洲酒征加政治化的关税。 尽管台湾仅出口其凤梨的10％左右，但传统上绝大多数出口都流向了中国。台湾总统蔡英文通过一则推特发文，也加入了该项运动，该推文获得了3000多次分享，呼吁人们购买凤梨，并谴责这一禁令，说该禁令并非基于“健康或公平贸易”，像中国声称的那样。

                       

台湾消费者迅速响应了这一运动，在四天内，国内的凤梨订单超过了向中国出售的凤梨数量，网民使用该主题标签在网上共享食谱。 据报导，应对中国的禁令，一些日本公司订购了创纪录数量的凤梨。 在台湾的加拿大和美国外交官也参加了此运动，将自己享用凤梨的照片伴随此主题标签，或其它诸如#pineapplesolidarity之类的标签一起，发布到社交媒体上。 声称来自印度、加拿大、捷克共和国和其他地区的帐户，也共享了该主题标签。

2020年11月，在澳大利亚政府呼吁对COVID-19的来源进行独立调查之后不久，中国政府就对澳大利亚葡萄酒征收高达200％的关税。 中国当局引述了更多的不满，包括来自澳大利亚独立媒体称的“不友好或敌对报导”，中方称澳大利亚政府应为之负责。 为了应对关税，一项鼓励世界各地的消费者以团结一致的方式购买澳大利亚酒的运动在全球传播。

未来看点

• 阿拉斯加会谈后的中美紧张局势：3月18日，在拜登政府上任后，中美两国政府首次举行高级别会谈。 双方之间的强势（而并非总是符合外交礼节的）交换意见在中国社交媒体平台上引起了特别关注。 中国官员杨洁篪的一段言词通过《人民日报》网路短句被疯传，并被作为商品品牌。 值得关注：中国国家和社交媒体对美中关系的持续关注，包括进一步的民粹主义言论。
   
• 对奥斯卡颁奖典礼的审查：将于4月25日举行的奥斯卡颁奖典礼中，会包括首位获得最佳导演提名的亚裔女性：赵婷（Chloé Zhao），因她的电影《游牧人生（Nomadland）》而被提名。赵婷出生于中国，现在居住在美国，她最初被中国官方媒体称赞为“中国的骄傲”，之后，她先前批评中国的言论激起了民族主义的怒火。 值得关注：在中共宣传部下达命令，因为赵婷获得提名，以及有关香港抗议的影片获最佳纪录短片提名，当地媒体不得实时播报颁奖典礼，并关注赵婷的大成本电影《永恒族（Eternals）》是否能在中国上映。
   
• 强制出售香港的《南华早报》：根据中国监管机构向阿里巴巴发出的要其剥离媒体资产的命令，在北京根据强加的《香港国安法》瓦解香港自由的时期内，这家科技巨头将被迫出售《南华早报》。 值得关注：新业主的详细信息，他们与中国党国的潜在联系，以及是否出现任何编辑方向的转变，从而会减少批评北京的报导或增强亲北京的内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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